我听见他们的心跳了
勿扰真人
白魏
名字胡诌
A 魏全能
魏全能的出道舞台表演并不尽如人意,在何美男、撒微笑、白rap跑上他们的出道位时,灯光和飘带从顶上洒落,男孩们也开始了他们璀璨的前程。粉丝们都在哭,又朝着光最亮的地方喊:“哥哥们的前途是星辰大海,哥哥不哭!”
魏全能站在舞台边缘,他没哭,还顺便安慰了旁边因为没有出道而哭得稀里哗啦的贾舞蹈。贾舞蹈哭得鼻子眼睛红通通的,他打着嗝,问:“全能哥哥,没有出道你不伤心吗?”
魏全能揉了揉贾舞蹈的黄毛,他笑:“弟弟,你还年轻,路还长,不需要伤心也不需要失望。”
“那,哥哥你呢?”贾舞蹈问。
魏全能笑,问:“哥哥唱歌好听吗?”
贾舞蹈点头。
魏全能又问:“跳舞好看吗?”
贾舞蹈又点头。
“那演技呢?”
“也很好!”贾舞蹈忙不迭回答。
“那不就得了!”魏全能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,讲:“以后我屋里那个桶归你了,汗水要装不满,就不能停止练习,听到了吗?”
魏全能没能流下一滴眼泪,舞台上的灯光早就暗了,于是他就在黑暗中,朝着人群欢呼的地方笑。他笑得真心实意,甚至还有几分傻气。他并非不爱这个舞台,相反,他是深爱。
“魏全能!你以后要勇敢地飞呀!”在嘲哳的欢呼声中,终于有一声为他响起,像一只破空而来的利箭,准确地被魏民谣捕捉到。于是,在那少有的为他驻足的镜头里,收获了一个更加温柔的笑意,眼睛弯弯的,嘴角都染了蜜。
你看呀,也绝不是没有收获,这舞台哪一刻不曾属于他?
NZND在千呼万唤中尘埃落定,魏全能在第二天发了微博。他讲:“打卡纪念,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,所有人都要加油鸭!”
他po了两张照片,一张十年前,一张现在的。十年前热闹的舞台上,角落的那个人带着脸基尼在光影中跳舞。而十年后的这张更为简单,是魏全能带着那个丑丑的脸基尼的大头照,背景是灯牌晕开的漂亮光影。
他抢了粉丝的沙发,讲:“答案好像不漂亮,但不曾停下脚步。”
又追加评论:“沙发奖励,么么哒~我已经准备好了,你们照顾好自己。”
B 魏民谣
在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快要昏过去的时候,魏民谣终于忙完了客栈的所有工作,他端了碗刚出炉的炸鸡出来,跨坐在小女孩对面。
“又怎么了?我的小朋友?”他拿出炸鸡自顾自啃起来。
对面小女孩抬头看他一眼,小脸红通通的全是眼泪鼻涕,又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。魏民谣连忙塞了一个鸡腿在她嘴里,把她哭声堵住了,他问:“到底怎么了嘛?”
小女孩边哭边把炸鸡拿到手里慢慢啃,又把手机给他,讲:“你自己看!”
魏民谣挑眉,拿过手机对着新闻快要爆掉的头条翻看,MG娱乐NZND组合成员选拔尘埃落定,白rap C位出道,何美男、撒微笑分别以第二第三名出道。
魏民谣不解:“挺好的啊,你们小女孩追星,我也看不懂。”
“不好呜呜呜……”不知道他的哪句话又戳到小女孩泪腺,女孩哭得更厉害,她讲:“我全能哥哥又有才华又是努力C位,为什么没有出道?”
她又把手机翻给给魏民谣看,粉丝做的视频,视频里的魏全能正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。她又给魏民谣翻魏全能的经历,魏民谣叼着鸡腿,就看见泛黄的老照片角落,带着脸基尼的曾经的年轻男孩。
Give Me Five?
嗯?女孩歪歪头,迷迷糊糊红着眼睛和魏民谣击了一下掌。
魏民谣笑,把她手机按灭递过去,讲:“成团出道不代表一切啊,相信我,你全能哥哥一定会成为一个厉害的人。”
真的吗?小女孩用扯着他的袖子,胡乱地擦着眼泪。魏民谣点头。
或许不够幸运,但胜在努力,又及其单纯。这十年就是一份漂亮的答卷。
今年冬天的无忧岛又没有下雪,客人与去年相比又更多了一些。从来不开嗓的魏民谣破天荒在客栈里唱起了一首歌,不大众的一首。客人才知道客栈里的话筒并不是凭空摆设,原来魏老板还有这样一副好嗓子。
只有少数人知道,魏老板曾经也唱过这首歌,在旁边那家客栈还没被封之前。但也仅仅是少数人知道,曾经的魏民谣爱唱歌,一首比一首缠绵悱恻。漂亮的女人是他忠实的听众,旁边客栈在热闹的吃鸡,还有个年轻男孩拿着金黄色的鸡块遥遥地看过来。
少数人知道,至于后来,也只有魏民谣知道。
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,魏民谣把客栈关了,背着包就去了码头。之前在他客栈里哭得惨兮兮的女孩在日落尽之前赶了来,她挥着手扯着嗓子喊:“魏民谣,你要去哪儿?你不要我了吗?”
魏民谣笑,在余晖中扔给女孩一串钥匙,讲:“记得帮我给后院的花浇水,叔叔要去找答案了。”
也不是突然兴起,只是那天小女孩一顿哭闹,让魏民谣想起来,他曾经是见过魏全能的,在无忧岛最大的广场上。他觊觎魏全能头上那个奇怪的面具,带着那样的面具跳舞,一定很酷。魏民谣根本没赶上演出,于是他撒了谎,他说,哥哥你唱得真好听,跳舞也很酷。
魏民谣的谎言没为他换来那个古怪的面具,反倒是那个人摸了摸他的头,讲:“谢谢你,你给了我勇气,只要有勇气,就没有过不了的坎。”
这坎挺长的,十年都没过得去,不过没关系,他又准备好了。
魏民谣在凌晨坐上一辆路过边陲小镇的绿皮火车,车上的人都在小憩,魏民谣穿过乱七八糟的行李,找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放好行李以后,他才后知后觉想起,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出过无忧岛了。这个孤独的岛屿并不能给人带来无忧,但它遥远又漂亮,是魏民谣的弗吉尼亚号。
魏民谣把头抵在车窗上,窗外飞驰而过的灯光,像是振翅高飞的白鸽。绿皮火车离小镇越来越远,它的尽头在遥远的另一端。魏民谣要去赶冬天最后一场雪,要去一场见面会帮小女孩要签名,还要去看一些曾经的老朋友。
C 魏了爱
魏了爱和白梦想的赌约,魏了爱赢了。
他们哆哆嗦嗦,穿着厚袄子坐在半空,看见那辆绿皮火车像是喘不过气的老头一样,在等着辆高铁过站之后,终于摇摇晃晃进了站里。
冬天的火车站总是挤的,又冷又急,北风像扎人的松针无孔不入。
客栈小老板从南方而来,没尝过北风的厉害,此时的穿着可以说是胡来了。他穿着南方度假的花衬衣在人群中挤来挤去,像只漂亮蝴蝶,只是太过单薄了,铁定感冒。
魏了爱看着他,觉得自己也冷了,双手揣衣袖里,不停的打哆嗦。
“你忘了你是个神吗?还怕冷?”白梦想揣他一脚。
魏了爱努了努嘴,讲:“入乡随俗嘛。”他其实心里想的是,你不是恶魔吗?不也在发抖?
白梦想又踢他一脚,讲:“你心里想的,我也听见了。”
魏了爱立马换了个甜蜜蜜地笑容,朝着他比划一个人间常用的爱心,没有技术转移话题:“看看看,人来了。”
他指的是他们赌约的另一个主角,带着毛线帽和金丝边眼镜,穿着厚面包服的小书生。魏了爱趴在云层边缘看,看见赌约的两个主角在人潮中终于遇见,两人被人群挤得歪歪扭扭,谁也没上前半步。
“磨叽啥呢?”白梦想皱眉,魏了爱立马把他嘴捂了,讲:“这叫相见无言泪千行,人类都比较内敛,喜欢浪漫。”
个鬼哦。白梦想被捂住嘴,瞥见人群中相对着傻笑的两人,没再开口打断魏了爱亮晶晶的笑容。
终于,小书生迈开第一步,从人海中开出一条线,挤到了那在北京的冬天穿花衬衣的客栈老板前。
“你傻逼吗?来北京就穿这点儿?”小书生踹了客栈老板一脚,拉着哆哆嗦嗦的小老板就往人群中挤。
“挺浪漫啊。”白梦想冷笑一声,从魏了爱手里挣出来,盘腿坐着,嘴里嚼着从魏了爱衣兜里顺过来的糖果。
魏了爱终于收回窥探的目光,在哈出的一团白雾中揉了揉鼻子,讲:“反正我赢了。”
那小书生和小老板曾经是魏了爱完成的一笔单子,在一个漂亮的岛屿上。两个人相爱只在一个契机,与时间无关,与这个匆匆忙忙的世界无关。
如果他们曾相爱,那么分离会让那只丘比特之箭断裂吗?
白梦想说,不用想,这世界上不是为了爱而结婚的人多了去了,谁会天荒地老地爱一个人,酸不酸?
魏了爱不信,他讲,他们不一样,他曾听见那两颗心相撞的声音,比人间任何声音都要动听。丘比特不为人服务,只为爱服务。
“那爱是什么?”白梦想嚼着奶糖,问。
“嗯?”魏了爱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,又朝着白梦想眨了下眼睛,只能诚实地含含糊糊讲:“不知道。”
这答案白梦想不用听都知道,他笑了声站起来,拍了拍衣服顺便张开了他那硕大的黑色羽翼,腾空而起。
“唉,你等等我啊。”魏了爱把被白梦想扔了满云朵的奶糖纸乖乖捡起来,揣荷包里,才展开他的白色羽翼,扑闪着追了上去。
“或许,”他说:“就像你喜欢人类用代价换你的梦想,我喜欢两颗心脏相撞的声音,这就是爱!”魏了爱说。他说这话没什么说服力,自己都心虚得翅膀一颤一颤,飞行路线歪歪扭扭。
白梦想瞟了他一眼,无语:“您演杂技呢?一小天使怎么混得跟个扑棱蛾子似的,丢不丢人你。”
魏了爱生气,皱眉飞到他前面,讲:“那你恶魔还吃奶糖呢,小护士给我的,都被你吃光了,你丢不丢人?”
人间总是拥挤的,靠着两条腿和那些庞大的机器在厚实的土地上奔波,他们相爱,相忘,相憎,或者单纯错过。这样的感情,渺小又真实,在寒风扑朔的深冬,没人看见恶魔和天使结伴而行,他们的漂亮羽翼擦过云层,影子飞快掠过人间。
但天使也并非值得艳羡,众人知,神爱世人,但无人知,神并不通人间的情爱。
所以,爱是什么呢?
D 魏护士
儿科在十七层,对于人类来说,这个高度已经足够产生威吓。
魏护士低着头在给小孩量体温,张医生在检查小孩的身体。小孩都怕张医生,他身上只有一股很重地消毒水味道,头发后梳,一看就是电视剧中穷凶极恶的坏人。即使他在白袍上别了几个童真的扣针,再挤出一副别扭的微笑,小孩还是一见了他就嚎啕大哭。
这个时候,所有的医护人员都起不到作用,连小孩父母都不能。魏护士的重要性,就在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。只要他一来,轻声轻语一哄,小孩就哽咽着窝在他怀里,乖乖地,委屈地,但不闹腾。
魏护士也是男人,长得还高,眉目开阔,到底哪里特殊了?而且,魏护士还是个小结巴,说话只能慢吞吞的,不如别的护士利落。
所以,魏护士究竟哪里特殊了?
有人这样问小孩,所有人都在等答案,张医生看似低着头认认真真检查实则耳朵竖起,连魏护士自己都想知道。小孩嚼着糖,转了转眼睛,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犹豫地给了一个答案。
“魏护士身上有奶味儿。”
咦?噫!啧!
周围目光转向魏护士,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语气词。魏护士耳朵根都红起来,一个大男人,被说有奶味儿,是不是不太好。
他嗔怪:“瞎,瞎说什么呢?”
小朋友不依,又钻进他怀里,讲:“不管怎样嘛,我就喜欢魏哥哥。”
对于有奶味儿这件事,护士站的姐姐们确认了几次,连他哄人用的奶糖是什么牌子,什么地方卖的,都刨根问底,追根溯源。因为这件事,那家小卖部的奶糖买得极好,甚至供不应求。但,似乎,依旧没有起到任何的帮助,小孩该哭还是哭,哄也哄不好。
这也是后来只要有张医生在的病房,定能看到魏护士的原因。小孩儿怕张医生,可他们喜欢魏护士啊。
“护士哥哥,爱是什么啊?”有人问。
嗯?魏护士抬头,看着病房里睡得香香的小朋友们一脸疑惑。
有人磕响了窗户,魏护士一转头,吓得手中的药剂差点抖出来。魏了爱整个人,不对,整个小天使?或者整只扑棱蛾子趴在窗户上,挤变形是脸无辜地看着他。
魏护士去休息间里拿了自己的便当盒,又坐着电梯上了天楼。魏了爱盘坐在天楼上,不晓得在哪里拿了个热腾腾的红薯放在嘴里吃。
魏护士走过去敲了下他的脑袋,看他抱着头痛得嗷了一声。
“你下次能不能换个正常一点的出场方式?”魏护士坐他对面,打开便当盒,责怪。
“没事儿,他们看不见我。”魏了爱讲,又从肚子里掏出另一个红薯递给魏护士,又十分得意地讲:“快吃,我从白梦想那儿抢的零花钱,老爷爷还给我便宜了五毛。”
人类是看不见天使的,也不知道什么原因,魏护士能看见。其实魏护士先看到的是白梦想,当时小恶魔正在和另一群小恶魔打架,黑色羽翼中一对白色翅膀格外抢眼。在乱飞的羽毛中,魏护士就见到了他一身都可能忘不掉的场景。
原来,即使是神灵,打架和小孩子也没啥区别。
白梦想原本是想一翅膀把魏护士呼晕的,但他给魏了爱受伤的翅膀上了药,魏了爱很黏他。
“你快给我讲讲,爱是什么呀?”魏了爱顺利切入了今晚他飞窗户上吓魏护士的主题。他把翅膀打开,挡住了天台上呼啸而过的风,把魏护士拢在里面。可小天使忘性快,他刚问完,目光已经黏在小护士的便当盒里,扯都扯不开。
魏护士笑,把手中的便当盒递过去。魏了爱吞了吞唾沫,小心翼翼用手指比了一个一字,讲:“你还没吃饭,我只吃一个哦,就一个。”
魏护士用塑料勺子取了一勺红薯放嘴里,整个人被甜得一激灵,他讲:“蜜糖,苦瓜,柠檬,火锅。”
魏了爱啊了一声,不理解。
魏护士讲:“爱就是这些。”
“吃的吗?”魏了爱瞪大了眼睛。
“嗯。”魏护士点头,说:“不同的人,不同的时间,爱的味道都不一样。你可能不喜欢,但它不会伤害你,甚至有治愈你的能力。”
“那你的是什么味道?”魏了爱歪头,问。
魏护士抿嘴,又指了指天空,魏了爱抬头望,空的,什么都没有。
魏护士笑,讲:“月亮,我的爱人是蘸了糖的月亮。”
魏了爱抬头,看天空那道弯弯的明亮的月,他讲:“那一定很甜。”
魏护士摸了摸他软蓬蓬的头发,讲:“不要羡慕我,终有一天,你会拥有爱这一项能力。”
E 勋外卖
“爱是……味道。可以像蜜饯一样甜,也可以像苦瓜一样苦,还可以像柠檬一样酸。”魏了爱说。
他刚从软乎乎的大床上爬起来,裹着白色被褥,整个人像刚出炉的热腾腾的包子。城市的最后一场雪在与冷空气的好几天的拉锯战中,终于热热闹闹地下了下来,城市白茫茫一片,适合懒惰发呆的天气。
魏了爱往窗外看了一眼,打着哈欠往客厅里走,还给白梦想又说起自己的尚且满意的答案。
白梦想躺在沙发上打游戏,眉头皱起,穿着白袜子的脚刚好抵在魏了爱从跳蚤市场淘来的那盆布偶花上。魏了爱气冲冲跑过去把他脚拍开,又十分宝贝地把那盆花抱在怀里。
客厅里温度调得极高,白梦想穿着牛仔衣懒洋洋打了个哈欠。他一局刚结束,看表情十分不屑,想必是凭着实力把渺小的人类灭成了渣滓。
魏了爱皱眉:“我们不是不怕冷吗?这样很浪费钱诶。”
白梦想瞟了他一眼,讲:“你为这房子出过一分钱吗?”
魏了爱摸鼻子,心虚,语气奇奇怪怪道:“是啦,全靠你啦,等我赚到钱一定全给你。白,我好饿哦,现在。”
白梦想挑眉,问:“那你的是什么味道的?”
“嗯?”魏了爱不解,又想起自己刚起床时的念叨。
……魏了爱的爱是什么味道的?苹果?香蕉,梨?红枣?大……大蒜?
咦?……啧。
为什么老问一些很难回答的问题,他最近只想吃火锅。
“火……火锅,我们定外卖吧!”魏了爱眼睛放光,模棱两可地说了答案。
用白梦想的手机定了火锅以后,魏了爱就躺在沙发上看直播,NZNT组合第一次公演。人间的时间分得细,一秒,一分,一小时,一天,一月,一季,一年。恶魔和天使分别找到了打发时间做消遣的活动,恶魔在游戏世界大杀四方,天使开始了直播追星之旅。
也不是没发生过矛盾,在恶魔发现小天使偷偷摸摸给游戏主播打赏时,一怒之下没收了他所有的副卡。小天使有错在先,敢怒不敢言,他还有些难过,为什么同样不是人,恶魔就能赚到钱?
在NZNT的何美男开口又要唱那首最贵的歌时,白梦想的手机响了。两人都没接,魏了爱踢了白梦想一下,眼睛没从何美男脸上移开,他讲:“白,你去嘛。”
白梦想咧了咧嘴,站起身穿拖鞋,出去开门之前还把魏了爱的手机给掐灭了。魏了爱气得跳脚,踩着袜子裹着被子,小笼包又快速跟过去。
“行了!你的爱变成麻辣烫味儿了。”白梦想阴阳怪气。魏了爱从他背后探出头,就看见雪堆中的外卖小哥一脸局促地站在那里,手中的麻辣烫递也不是,不递也不是。
他不定的火锅吗?真变成麻辣烫了?
白梦想正要开口,魏了爱抢先一步出声了,他把麻辣烫接过来,学着人间的派头去握手,大声讲:“挺好的,我正想说应该点麻辣烫的。”
对方的手很凉,被麻辣烫的袋子扯出了一道红痕。小哥有些局促地看着白梦想,看对方脸色不善,他又低头道歉。魏了爱把麻辣烫扔白梦想手里,把他推进屋,又笑嘻嘻从裹着的被子里变出一把奶糖。
他把奶糖放到外卖小哥的手里,讲:“谢谢你哦,这么差的天气还麻烦你。把糖吃了,祝你今天明天都顺利。”
这是勋外卖今天的最后一单了,天气太恶劣,麻辣烫店老板让他松了顺路回家的最后一单,就关了外卖接单,给他放了假。
勋外卖拐了个弯儿,去街道拐角买了一袋糖炒栗子,和两个烤红薯。他把栗子和红薯都小心翼翼放在外卖服里,推着小电驴一步步踩在雪堆里回家。
他住在街道的最里头那间最小的房子里,他到家的时候,白保险在门口等他。他穿着不合身的西服,但背脊直挺,像春天快速拔节的竹笋。勋外卖急匆匆停了车子赶过去,他抹掉白保险额角的雪花,边掏钥匙边讲:“怎么又忘带钥匙了?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,外面多冷啊。”他哈出的热气,从两人的身体间氤氲开来,又快速散去。白保险被勋外卖半推半攘揽在怀里,他讲:“我喜欢等你回来。”
门开了,勋外卖把白保险摁在床上,又拿了一条毛毯把他包裹起来。
勋外卖皱眉:“你个小孩儿还在长身体,要冻坏了怎么办。”说着,他又把捂在肚子上的红薯和栗子拿出来,递给白保险。
白保险拿了个红薯,掰成两半,蜜汁裹着热气留下来。他咬了一口,甜的,他把那半咬了一口的递给勋外卖,他讲:“你也吃这个。”
勋外卖并不介意,他在热气腾腾的雾气中也咬了一口,讲:“我们明年去上学吧。”
他又解释:“我今年攒了一些钱,你也别去跟着买保险了。街那边住了个教授,他还给我说你很聪明,适合读书。”勋外卖摸了摸头发,又想起什么一般,从荷包里掏出一颗奶糖,剥了糖纸,塞进了白保险的嘴里。
“我希望你去读书,我们去上夜校,考大学,做有意义的事情。”他讲。
“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?”白保险看他。
“就……”勋外卖低头“……好好活。”
“你希望我去读书吗?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。”白保险碰了碰勋外卖的眼睛,勋外卖的睫毛扑闪着,刷过他的手指。
勋外卖把他的手扒下来,握着,讲:“希望,不是。”希望你去读书,你不是来历不明的孩子。
白保险叹气,低头,讲:“你不要把我当儿子养,我要成年了,我要当你情人。”
勋外卖眼睛闪了几下,白保险又得寸进尺,用手去抚摸勋外卖突起的眉骨。他讲:“我今年春天答应你去读书,那你今年春天,要开始和我约会。”
“爱是治愈,爱是救赎。”魏了爱踩着白梦想的拖鞋,嘴里嚼着千张,眼里NZND的公演终于结束谢幕,他突然说。
“哦?”白梦想挑眉。
“我听见他们的心跳了。”魏了爱说。
F 魏全能
魏全能的演唱会在春天举行。
他和老东家解约了,老东家把演唱会当作送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。很奇怪,去看演唱会的人还挺多。
勋外卖有些不习惯人多的地方,低着头在人潮中被挤着走。白保险拿了两个甜筒挤过来,给他一个,又把勋外卖已经出汗的手十指紧扣。他说:“跟紧我。”
小书生被客栈小老板拉着手,磕磕碰碰挤到了最前面。小老板气喘吁吁对着舞台用手机找角度,小书生有些不开心。小老板碰了碰他的手臂,讲:“就为我忍忍嘛,我那小侄女可喜欢魏全能了,硬要让我给他拍照片。”
“怎么还不开始呀。”魏了爱坐在云层上往嘴里塞爆米花,白梦想对演唱会毫无兴趣,云层上的信号不好,让他游戏打得很不开心。
蘸了糖的月光味儿的医生办公室被敲响了,他抬头,小护士倚在办公室门口。医生朝着他手里的照片挑了挑眉,问:“相亲对象?”魏护士笑,很得意地将那照片在手里挥了一挥,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小明星。他讲:“小朋友最喜欢的哥哥开演唱会了,他高兴,把照片送了一张,不说,还挺帅。”
“魏民谣,我哥哥开演唱会,NZND成员都发微博了诶!”小老板的手机响了,他那小侄女发来的信息。
魏全能开演唱会,NZND成员,和曾经的练习生们都发了微博。
贾舞蹈:“全能哥哥,我就知道你最棒!”
何美男:“全能哥哥,我也有听你的话好好练习,演唱会顺利哦!”
撒微笑:“笨鸟先飞,你先飞了,但你并不愚笨。”
“可是,白rap却没有发诶,一个字都没说。他们关系真的那么不好吗?”小侄女的短信又发了来。
小老板往舞台上看了看,抬手拍了张照片给远在岛上的小侄女发了过去。
魏全能站在舞台中央,转着身体,白rap从远处的阴影里走出来。遥遥相望的,漂亮的两个人。
“我听见他们的心跳了。”魏了爱坐在云端,一粒爆米花还没有塞进嘴里,他讲。手机没信号,白梦想坐在他旁边,把那粒爆米花截胡,他嗯了一声,点头,讲:“我也听见了。”
END
写给我的漂亮男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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